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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9章 半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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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來,萬勝府的北岸碼頭上。

方信攜帶著蕭安寧,六竹,以及四個劍手,站在碼頭上。

渡船緩緩靠上了碼頭,旅客紛紛準備下船,而一行人首先遇到的,就是巡檢司。

巡檢司以巡檢為九品官,等於警察局長;下面正式的吏員,是巡捕;再下面,是巡丁。所有船客,在此必須出示出境路引,並且在站上,加蓋出境查驗關防。

兩名巡捕,和四個巡丁,逐一查驗旅客的路引,並且加蓋著巡檢關印,眸光透出寒意。

等船客清除掉,就是水手和仆人開始清除著船上的垃圾,這也很快,大盆的水撲上去,垃圾直接掃到河中。

“走吧!”方信淡淡一笑:“我們包下!”

“是,先生!”廖成說著,這次,是公幹,身上帶著公府銀牌,視為半官方的人員,沿途可住驛站,關鍵時也可請得沿途官府幫忙。

別小看這點,驛站是古代供傳遞宮府文書和軍事情報的人或來往官員途中食宿、換馬的場所,是官方機構,帝國建立二百年來,甚少有人敢於在驛站襲擊和殺人。

廖成上前,出示了公府衛士的腰牌,巡檢頓時客氣了數分,至於那條船,更是直接應著,片刻之後,他回來了:“先生,事情已經辦成了。”

“甚好!”方信說著,這次受命,卻是公府一件事,外出辦事的管事程嘉,在千裏外的曾明郡失蹤,隨行高達三萬兩的貨物也失蹤。

三萬兩,已經是大數字,連公府也不得不心痛了。

當然,更重要的是權威,誰敢於襲殺公府管事?必須找出來,嚴厲懲罰。

方信這次,就是這個任務了。

稍等片刻,春光燦爛,等甲板上幹了,又補充了些水,方信才入內,稍加修整,船只就沿途而下。

下午時分,方信立在甲板上,觀看沿河兩岸。

畫舫裝飾華麗,面積甚大,上有著廚娘、茶水、水手,甚至還有防衛,一般用於在水面上蕩漾游玩、方便觀賞水中及兩岸的景觀,有時也用來宴飲。

唐劉希夷的《江南曲》曾作詩:“畫舫煙中淺,青陽日際微。”

但是,也可行船,這次就包了下來。

方信相貌三十,面容只是略加英俊,神色淡然,眸子深邃莫測,使人一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物。

在命令下,大桅布帆張滿,畫舫以奔馬的速度,朝著目的地而去。

方信目光落在兩岸的田野上。

就在這時,見得船只消失,一行人收回了視線。

這是一處酒樓上層,正好居高臨下地看著,裏面有著十五人左右,站在核心的兩個,一個是劍客,一個是刀客,就這樣站著,也可以感覺到他們身上所發的懾人氣息。

身後是十男三女,男人一個比一個剽悍,而三個女人,凹凸曲線,引人心迷,只是無法掩蓋著久在江湖的風霜。

“大家聽著,這次,一定要這人埋葬!”刀客虎目中,湧現江湖豪客特有的凜然光芒:“對方是宗師,我們必須一攻而下。”

“大哥放心!”除了那個劍客外,其他人等都是恭謹應是。

在古代,船只不能夜行,所以雖然畫舫,但是行了半天,就趕到了南岡縣,南岡縣雖然只是縣,也有碼頭停靠。

畫舫上本來準備食物,但是也要沿途不斷補充,這次本來應該有一天修整補充,現在被半征半用了,船上也沒有多少食物,也必須在這裏補充,所以,一行人上了岸,到達了一處旅館。

畫舫上的人,自然會和旅店交涉,購買著各種各樣的食物材料。

而方信等人,卻入內,到了裏面餐桌上。

由於是在外面,所以才一起吃飯,這裏面,旅客人數不多,只有十六七個食客。

七人在廳角找了張座位就座,一掃眼,就見得了一桌上有著四個武人,才看了兩眼,對面那個帶刀的武人,就有些不友好了,目光兇狠對著看了過來,又直盯著兩個明眸皓齒的少女。

不是這種古代社會,根本不能理解等級制度的可怕。

廖成雖然是公府三等侍衛,但是也算是官府人員,對一般百姓就有生殺予奪的大權,他掃看眾人,是因為職責所在,現在竟然還有人反盯過來,頓時心中怒起。

只是方信沒有發話,他就冷冷一笑,不再理會。

對方四個武人,見得了四個劍手,也有些顧忌,用淩厲的目光掃了幾眼,當時也沒有發作,只是高喊著:“店家,上菜!”

當下,兩桌都上菜,吃酒,漸漸地,對面酒意上來了。

一個武人盯著兩女,在兩女曲線玲瓏的身體上放肆地瀏覽,越看心中火越上來,在喝了一杯後,突地哼了一聲,跨幾步走到了方信的桌旁。

“來,這位,我來敬你一杯!”目光卻直直盯著兩女。

方信一皺眉,令說:“把這狂徒趕出去。”

廖成等人,其實在這一年半來,也獲得了一些好處,受到了方信的指點,武功漸漸精進,這時聽了,就是閃電一個巴掌,只聽“啪”一聲響,響徹整個房間,立刻在那人臉上出現五個指印。

那人跌出去,酒杯沒有掉,酒潑了一身,頓時狼狽萬分,他先是一怔,然後才發覺了自己的處境,頓時大怒:“殺了這些狗賊!”

廖成冷笑一聲,撲了上去,掌吐出風雷驟發。

那個武者立刻中了一掌,頓時再次跌了出去,一口血就噴出。

後面,三個公府劍手,徐徐握住劍柄,殺意凜然,他們是官府的人,殺幾個人又算得什麽大事了?

那一桌,到底是在江湖上混,有些眼光,當初一巴掌還可以說是不及防備,現在這一掌就顯示了功夫,首先扶了起來,發覺受了傷,卻非是致命,這為首的人就說著:“各位,我家二弟只是上來敬酒,你們又何必這樣?”

“哼,不要和我狡辯,再敢冒犯我家先生,格殺勿論!”廖成口氣陰森。

這種堂皇又霸道的氣勢,正常情況下,只有官府人員,很容易讓人分辨出一些東西,那四人臉色微變,仔細再看了下,不敢多言,連忙退了出去“先生,打攪了。“廖成見他們離開,立刻又露出恭謹的神態,說著。

“沒事,我也吃完了。”方信說著。

由於畫舫今天還要徹底清理,增加貨物,方信就住得一夜客棧。

這客棧中,正巧還有四間上房,一起包了,其他都是大客房統鋪,那些地方,只有著粗豪的人才會一起睡。

四間上房,一間當然是方信,還有一間是蕭安寧和六竹,還有二間,分屬兩個劍手。

吃完了飯,洗了腳,天終於黑了,天黑後不久,風掠過,春雷震震,接著,就下起了雨,倒也甚密。

六竹先來伺候著,關了所有的門窗,點起了蠟燭,為他鋪著床。

蠟燭細芯而長,是可燃整夜的長明燭,雖然一根光度不怎麽明亮,但是三根點上,那火焰就亮了起來,只是在從縫隙中透入的微風下搖曳,燈光也隨之閃爍不定,這樣看書的話,很傷著眼。

方信卻是喝茶,雨點註註,打在了瓦片上,他說著:“你回房吧!”

“是,先生。“六竹乖巧地說,開了門,離去。

方信喝完茶,就在這時,又一記春雷,春雷之中,一個黑衣人突地從外面院子撲入。

方信皺眉,身形突地飛起,到了窗口時,窗自動打開,而出得了房間。

大雨淋漓而下,發覺四條黑影,兩個已經靠近著女眷的房間,方信再無遲疑,劍光一閃,靠近的一個黑影才發覺聲息有異,身形疾轉,就覺得眼前一痛,要穴上挨了一擊。

受此一擊,他悶哼一聲,卻立刻覺得心中一痛,跌了下來。

另外一個黑影大驚,又覺得劍光一閃,三米之外的方信,就襲到了他的身前,他也悶哼一聲,跌在地上。

幾乎同時,女眷房中,也閃著劍光,方信立在雨中,雨點打在衣服上,他卻絲毫不覺,也不上前,只是觀看。

片刻之後,兩個黑影跌出了外面,“碰”的一聲落在地上。

方信只是一感,就知道了,微笑:“竟然沒有殺人!”

這時,劍手當然發覺了,沖出來,一看,什麽都明白了。

“小姐沒有殺人,你替我殺了。“方信說著。

“是!”劍手立刻上前,每人都補上一劍,鮮血飛濺,染得雨水中一片,方信淡淡地掃了一眼,又回到房中。

關上窗,屋中一切依舊,蠟燭燈芯明亮。

雖然渾身濕透,但是不需要幹衣褲更換,一絲絲蒸汽而出,衣服就幹了。

雨點繼續而下,方信從容睡覺,幸虧雨在黎明前停止,當然,死了四人,就驚動了店家和當地的巡捕。

但是這四人模樣,一看就是盜竊,而且當廖成出示了公府腰牌後,趕來的巡檢很是客氣,只是問了問情況,就令人放行不過,官家的事,就是麻煩,雖然很是爽快,也誤了上午,結果還是在店裏吃了一頓中餐,被恭恭謹謹,連錢也不收的店主送了出去——送出去,店主才舒了一口氣。

而這半天時間,一批人已經趕了上來。

十一日之後,到達了曾明郡。

卻再無河流可行,不得不付了錢,轉為陸路。

縣城山路,當然難行,一行人來到了一處偏遠的山地。

這時,春意漸濃,草木已經遮蔽山林,路徑狹小,遠處陡坡雖然不高,但卻是峭壁,只有小獸小蛇之類,可在其中爬行,人卻寸步難行。

一條小溪流,婉轉流過。

這一帶平時人跡罕至,只有少數打獵的人,在這附近狩獵。

而就在這時,一批人,就潛伏在一處綠蔭下,監視著路徑。

從挖的坑,以及準備的糧水,就知道他們,並不是今天才前來,早已斷定這處路徑,必定有他們欲得的獵物經過。

由於不是第一天就前來,所以禽鳥習慣了,照樣清鳴,毫無異樣聲息發出,人都潛伏在挖好的坑內,鋪著毯子,外有草木籠罩,絕難發覺。

這一天上午,路徑上有了動靜。

遠處傳來了砍枝踏草的聲音,以及馬車在路徑上的聲音,觀察的人,頓時小心地發出了信號,周圍休息的人,快速聚集。

馬車出現,首先出現的,是二個劍手,他們不需要購買馬匹,可以以公府腰牌,在驛站中獲得,事後可交還縣內任何一個驛站,並且交納一筆糧草費就可。

馬車也是如此,這是女人和方信所居。

後面又是兩個劍手,他們由於在船上,沒有刮胡須,滿臉虬須,持刀屹立,目光掃過叢林,虎視耽耽。

小溪水深不及一尺,還有小魚在其中游著,馬車漸漸靠近了埋伏圈。

突然,馬車上傳來一聲命令,馬車就徐徐而停下。

“先生,您有何號令?”廖成停了下來,見馬車布幕拉開,問著。

方信“恩”了一聲,跳下馬車,度步看了一下路徑,漸漸地,浮現出一絲冷笑。

此時,路徑旁邊小側坡上,一行人匍匐在地,觀看著動靜。

“咦,怎麽停了?再上前三百步,這弩弓就用得上了。”

十具弩弓,箭已上弦,雖然不是帝國最高機密的連射弩,也非同小可,機身上有瞄準的刻度,能在五十步之內射中蘋果,並且在五十步之內,能射穿一般鐵甲!

如是在三十步內,十具弩弓精確齊射,就算是宗師,都要飲恨當場,不死也要受得重傷,失去大部分戰鬥力。

但是在一百五十步外,這弩弓就只是擺設了,對宗師毫無作用。

“別說話,我們等著,一旦進入,就十弩連射,不要射那四人,只射馬車就行,如果在馬車外,就射姓林的一人,只要殺了他,其他的人都不足為患!”就在這時,為首的刀客,低聲發出命令。

後面,最核心的,是十五個人,再後面,卻還有二十人左右,都閉息等待著。

“這裏叢林茂密,路徑深幽,不是善地啊,我們吃了點中餐再走!”方信淋浴在春光中,瞇著眼睛笑著。

“是,先生!”雖然說現在吃中餐還早了些,但是既然是方信的吩咐,自然人人應是。

從地上,鋪上一張席子,又設上小板凳,請得了方信和蕭安寧坐。

在碼頭上,早買了食盒,一一打開,端出了油炸豆腐、紅燒鯉魚、牛肉。

這牛肉最是特殊,要知道,古代禁止殺牛,除非是老牛經過官府批準而宰殺,這牛肉當然相對罕見了。

也許官家,吃這牛肉還不稀罕,但是在碼頭縣城上購買到,就靠運氣了。

古代烹飪相對簡單,但是味道卻不差,非常鮮美。

雖然冷了點,飯團配著這些菜肴,在行路半途中,還是相當不錯了。

至於其他劍手和六竹,飯團配著肉幹,也已經不錯了。

諸人陪著方信吃飯,自然很講究上下禮儀,各個劍手都是盡量細嚼慢咽,不發出明顯的聲音——下位者吃飯發出聲音吵到了上位者,嚴格地來說,就是失儀了。

中餐雖然靜悄悄,但是,在春光中吃飯,也是一門雅事。

春天,在陽光,更在生命。

遠處,許多種野花開了,有的就算不絢麗奪目,也充滿了生命力,蝴蝶和蜜蜂,在花朵上飛舞著,偶爾一陣微風吹來,帶著春天特有的氣息,如海一樣漫來,真讓人心醉。

方信認真地接受和欣賞著這些氣息。

春,是滿滿滲透而來,不知不覺,就浸染著生命。

“好雨知時節,當春乃發生。隨風潛入夜,潤物細無聲!”這是春雨劍,但是,欣賞著春潮,就知道這春意更在於無聲無息中滲透著萬物。

當然,這無聲無息,也是天地之自然,無論春夏秋冬,都是如此。

眼前一片綠——新綠、嫩綠、鮮綠、翠綠,披著柔軟的春光,方信若有所得,若有所悟,他在想著。

以前,劍園的前輩,想必也曾這樣領悟著,欣喜著,接受著。

六竹也很高興,她梳雙丫髻,為先生和小姐服務,然後自己也吃著,蕭安寧穿著青,年已經十五歲了,明眸顧盼之間,秋水盈盈,見此春光,說上幾句話,她的清脆聲音裏,也帶著一種歡悅。

“亂花漸欲迷人眼,淺草才能沒馬蹄!”方信作了一下文抄公,說著。

“恩,父親,自然之理,去冬時,樹葉落盡,來春時,抽枝發葉,這充充滿滿的,是生命,是自然。“蕭安寧說著。

四季劍法論得劍法本身,不及蕭家,但是論得意境和劍氣,卻別得一方天地。

畢竟主世界,五階才顯劍氣,所以五階之下的劍法,都是劍法本身。

而這個世界,四階宗師就有劍氣,又不至於出現領域,劍法劍氣,配合相得益彰,連她也學了不少。

蕭安寧本身劍理通達,劍技之要更是深明要旨,這四季劍法,經過二年也算是精而純之,可以說,進入這個世界第一流的境界。

現在借著這個世界規則薄弱,也開始領悟劍氣,觀此春意,她也有所悟。

邊說邊笑,這一頓飯,就吃了一個時辰。

這數人悠閑自在,而在那裏等待的諸人,卻個個心急如焚。

要知道,人要集中精神準備作戰,這是極消耗精力的事情。

終於,席子收起來,似乎準備動身了,埋伏的人,才舒了一口氣,方信就吩咐了幾聲,見跟著自己的人,都已經消化完畢,才笑地說著:“眾位,等得夠久了,辛苦了!”

這話一說,頓時,埋伏的人都吃了一驚,開始時,他們還是不動,但是,見得方信拿起劍,卻專門在死角上走,頓時使人明白,自己的確被發覺了。

“殺!”知道自己已經暴露,刀客猛地撲了上去,其餘人也跟著上去,只有那持著十具弩弓的人,並不上前,手上的弩弓隱隱瞄準著方信。

人影紛紛現身,共出現二十名武者,後面的劍手不由大驚失色。

就在這時,方信的速度猛地加快,人影若隱若現,出入在草叢中,根本無法瞄準,這情況一出現,刀客就喝著:“一起上,別給他分開的機會,殺!”

大哥一聲命令,眾人奮勇疾進。

面對這樣的情況,弩弓只怕會射到自己人。

兩隊交鋒,在石塊和草木之間,開始拼殺。

方信身影就如山貓一樣敏捷,劍光一閃,第一個沖上的人滾了下來。

“圍上去……”為首刀客長刀而發,雖然沒有真正的刀氣,但是也帶著凜然之意。

“殺!”後面那個劍手,猛地刺出,一絲劍氣若隱若現。

這兩人都是一腳踏在宗師境界上面的高手。

方信根本不懼,身影飄動,劍光閃動,如春蠶吐絲一樣,既脫離在包圍之外,又死粘著敵人的外圍不放,根本不給他們調整的時間。

比起上次殺薛昱珍,方信的武功又高上了一層。

上次作戰,方信雖然舉重若輕,擊虛避實,瞬間殺人,但是卻還是要脫離一段距離,這不但給了自己調整的機會,也給了敵人調整的機會。

但是現在,死粘著包圍圈外圍,若離若近,卻是極細微的絞殺之術。

戰鬥本身,就有力量的起浮,一盛二衰,出現破綻,這是宗師都難以避免的事情。

“錚!”抓住機會,劍光流逝,入影乍分,又有二個人猛地中劍,撲倒在地。

“六妹,七弟!”後面有人嘶叫著。

人一混亂,又是劍光,一人沖到半途,上身一挺,跌到地上。

方信殺了此人,卻是人影一閃,向後飛退。

就在這時,十支弩箭射來,似是流光,落在了地上,插入地下。

原來不知不覺中,已經靠近弩弓五十步內了。

這一擊無功,諸人變色。

兩方面人,都不約而同,停了下來。

隔著十米,草叢已經一片狼藉,角落中彌漫著殺氣和血腥。

就在剛才的戰鬥中,已經有八人被殺,其中有二人,還是相對骨幹分子。

弩弓無效,這十人一咬牙,放下,拔出劍來,與下面的人匯合。

二十六人,對上七人。

“大哥,六妹和七弟死了。“後面檢查的人,帶著悲聲說著。

刀客咬著牙,舉刀而上,說著:“到了這個地步,殺上去,這次不能退,要不就是我們全部死了,要不就是他死了。”

說到這裏,聲色轉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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